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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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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6-22 15:56:59 | 显示全部楼层
是啊,生老病死是人生必经的。

病人的内心深处别人是无法到过的地方。
写作大师,心理调节师,北派左猜拳师,最爱四大拳手:泰森,霍亚,梅威瑟,刘易斯。谁会是第五个接过衣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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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6-16 21:54:2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不错,神经质,我是非常神经质的,以前是,现在更是如此!但是你们何以说我神经病呢?就因为我的工作吗?即便是有病那也是职业病;又何以说我木讷、迟钝更年期呢?就因为我唠叨了两句吗?这也很正常啊!只是对事物敏感些,这并没有毁灭或迟钝了我的感觉,反而使我的感觉更加灵敏——特别是听觉更加灵敏了。我听见病房里各个角落里的一切声音。

    不信你在精神病医院工作一段时间也会这样的,甚至比我还神经质。设想,在这特殊病体群医院的走廊里,一种枯寂的声响固执地随着你,一如黄昏灯光下的黑色影子时隐时现的在你身后跟随你能不神经质吗?别以为在这里工作的医护人员都是天使在人间,天使--那是职责并非是本身。

    每当我值夜班时,越发能听到各种各样的怪叫声、吼叫声、叹息声。怪叫、吼叫是因为病情发作,而叹息却有着多种因素。

    就像前天夜晚,我忽然听见一声小小的叹息,我听了马上就晓得这是一种极度恐惧的叹声。这不是一种痛苦和忧悲的呻吟,而是因着一种非常的恐怖从内心深处发出的一种生硬的低声。我懂的这声音,这是人在濒临时的叹息。常常在半夜到处寂静的时候,我也从心底的深处听见这种声音,同时使我的责任更加沉重。我试探着走进发出这叹息声的病房,看到一个身着病号服但黑底红花绸缎衣服仍套在里的老太太,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房门。床头前的标示牌写着姓名:许炎花,年龄:99岁,病症:老年型疯狂症。是上午送进来的,刚好过完99岁的生日。我可怜她,我晓得她现在是清醒着的,看到陌生的环境,不免产生了恐惧感。我的出现使老太太有了精神支柱。

    老太太拉住我的手,以央求的表情要我坐下来听她讲故事。

    职责要我耐心的坐了下来,很无奈的听老太太讲故事,她说:

    她生长在美丽的大草原,草原一望无际,蓝天白云。白色点状是羊群,棕色点状是牛群,它们在天堂般的绿色草原上悠然自得的生活。黑色的猪群不停地呼噜着,像是对什么表示赞许,还有成千上万的小鸡,但没有一个人影。到秋天,能听到满草原的蒲公英在梳头,头发随风飘散......人类的记忆本身蕴涵着巨大的能量。记忆牢固地保存着那些曾经有过,但也已成过去的往事。时光使老太太忘却了现在,但塑造和锤炼着老太太的过去。

    我注视着老太太的眼睛,看的非常清楚,因为有条光线,好象蛛丝一样从门缝发出来,正好射在老太太一只因白内障而几乎失明眼上,全是苍灰色,盖着一层可怕的薄膜,令我看了冷如骨髓。此时我又听到了一种低钝而短促的声音,正如一只老式的机械怀表包裹在棉絮里所发出的声音一样。我对这声音也不陌生,那是老太太心跳的声音。

    即使如此,我还是保持着耐心,好在老太太的故事比较动听。直到老太太讲累了,药物也发挥作用了,安详的睡去了,我才离开她的房间。

    隔天我再来接班,护士小李告诉我,99岁的老奶奶在讲着她家乡的故事时面带微笑的离开了人间。

    老太太的孙子来了,结清了三天的住院费用,没有带老太太的任何东西,就离开了。

   
    这时又传来了一个女病人的笑声,她总是在笑,但她的笑声让人生悯。她怀里永远抱着个布娃娃。她没有明亮的眼睛,但那双眼睛却使人感到,在它的深处,还藏着另一个世界,那是一个忧伤的世界。她的嘴角两旁的笑线非常浅短,一点也不生动。这是心忧伤的人在脸上留下的弧线。她的外貌很容易让人想起人生的诸般不幸,以及种种不幸在心灵上留下的伤痛。在她面前,谁都不会笑。

    然而,她一但在电视屏幕上看到小朋友时,她的眼睛就生动起来,她的嘴角向两边扩开,那条笑线自然地弯曲舒展,她笑起来很美。这时候她仿佛变了一个人,她的笑脸洋溢着对孩子的慈爱,她变的温柔无比,使人感到她并非是病人。她曾经有个聪明漂亮的女儿叫宝宝,在宝宝三岁时她带女儿去部队探望丈夫,丈夫在青藏高原的一个哨所服役。就在去的路途中,女儿因高原反应高烧不退。她抱着女儿泪流满面的说:

   “宝宝一定要坚持啊,等到了哨所,见到爸爸,就会好了......”

    女儿很懂事的伸出因高烧痉挛而变形的小手擦擦妈妈脸上的泪水,张开龟裂的小嘴唇说:

    “妈妈不哭,宝宝听话,妈妈笑笑”说完就昏死过去。

    她撕心裂肺的哭喊:“有谁能救救我的女儿,救救我的宝宝!”可无情的事实是改变不了的。因为车行使在半山腰。等到了哨所,丈夫接过女儿,宝宝已经奄奄一息了。宝宝睁开眼睛看到爸爸的同时脸上定格了一个永久的微笑。

    哨所的战士排队挨个接过宝宝抱了抱又亲了亲后交给了她的妈妈,算是对宝宝幼小生命的告别。从那时起宝宝的妈妈就再也没醒过来。

    在这特殊病体群中呆久了,你会感觉到,每个病人心灵深处,都有它的愁苦;都有解不开的心结;都有一扇不可开启的门......每当此时感到了责任的重大,不免体现到行动上的神经质,语言上的唠叨及表情的木讷。难道这也是神经病吗?
休要嗟叹苦去日,宜当潇洒爽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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