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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也是现在的这个时候,我满怀希望,告别了那片我熟悉的乡镇,来到了我向望以久的城市,虽然城市对我来说是那么的陌生,但我一直肩负着爷爷的期待四处流浪,不敢苟活于人世,更不敢有一点妄自菲薄,始终都在努力地打拼。“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孩时过清明节,只知道可以吃上鸡蛋,可以感受春暖花开的清润气息,并不曾领悟后半句中的凄凉之情。 突然读到这首诗,依然忍不住奔涌而出的泪水让我明白,我是多么深深地怀念着我的爷爷。
那是一九九五年的秋天,一个萧瑟得令人发抖的深秋。当时我在上初中,妹妹到学校来找我,说爷爷快不行啦,你赶快回去见他一面,我听后发疯似的往家跑,不记得路上有多少泥泞,不知道泪水流过多少。无论我多么拼命的加快我奔跑的速度,最终还是没能见上爷爷最后一面。当我无助地跪倒在爷爷的面前时,看到爷爷饱经风霜的脸,那么温和,那么慈祥,那么瘦削!爷爷所有的挣扎,所有的苦痛,都是为了在等我。姑姑告诉我,爷爷得的是胃病,大概有一个月没有吃饭啦,一米八的身躯到最后只有八十斤,你今年是初三该中考啦,爷爷一直没让告诉我,因为我是全家的唯一的希望,只是到最后爷爷想见你一面,才叫你妹妹去叫你,可是就连他这个愿望都没有达成。我无法想像爷爷是怎么忍受病痛的折磨,怎么能够挨到今天的。
爷爷是在过了两天被埋葬的,当时我们哪政府让实行火化后再葬,我和爸坚决不同意,爷爷这一辈子走南创北受过多少苦累,临终连个全身都保不住,这是爷爷所不能原谅的。爷爷!爸爸给您用了最好的木料,给您请了全乡最好的吹喇叭的为您吹号,乡里也给您送来了花圈,您欣慰的去吧!我知道您是多么的不愿,您还想看到您的孙子考上大学。您还想看到您孙子从城市领来的媳妇哪。但爷爷您最终还是去了另一个世界,渐渐您的棺材已被进土里,您知道我是多么的不舍,我只有拼命的给您烧您需要的红砖大瓦房,给您烧您需要的纸钱,虽然我们之间只隔了一层黄土,但我们却属于两个世界的人,任凭我怎么呼唤爷爷,您已静静的躺在那里。全家人的心情也由初时的极度悲痛中慢慢平静下来,剩下的便是对您的回忆和怀念之情。
曾记得,您把我放在肩上,给我讲我最爱听故事,曾记得,我挨了父母缺陷教育的时候,您总是鼓励我,夸我是您的所有孙子当中是最棒的。曾记得,您总是在我放学的时候等我回来,曾记得,您总是把最好吃的留给我。曾记得,您去世的前一年,您说,您过完年都七十三啦,对于老人来说七十三和八十四是个坎,我说爷爷会看到孙子考上大学。您微笑的手揽我入怀。曾记得。。。。。。。
我生长在鲁西南一个平凡而又普通的农民家庭长大。爷爷一共有十一孙子,我排行老五,我们都在他们万般呵护下我茁壮的成长。童年的记忆是朦胧的,只记得我在爷爷温暖宽广的胸怀中无忧无虑地嬉戏,甜甜地休憩。后来我上学啦,因为学习成绩比他前四个孙子都要强,所以,爷爷对我出奇的好,由于一家人十几口的重担都挑在爷爷肩上,还要多年来艰苦的生活、辛勤的劳作,爷爷的胡须变得花白了,变得越来越沉默。但是,只要爷爷看到我,他就舒心地笑了。后来我考上初中,是全家唯一的初中生,当时境况窘困,家里没钱,爷爷拿出他所有积蓄,替我教上了学费,并拉着我的手说:“娃啊!上学要得靠自己,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要好好学习,跳出家门。”
九八年的清明节,由于算命先生说我家的林地风水不好,全家准备重新更换林地,我知道您能理解,因为父辈感觉我们家不能出人头地,是因为我们的林地的风水不好。新林地里葬着我的爷爷、老爷爷。两掊黄土,那是故人的新居。大家已没有什么悲伤,戏侃搬新家,而我不行,众多人中,唯我泪流不止。爷爷的音容笑貌浮现眼前,记忆里太多的画面在眼前叠现。
九九年我去参军,两年后我考上了军校,爷爷我实现了您的愿望,考上后,我回了趟家,来到您的坟前,您的坟长了一些杂草,但非常茂盛,我加了一些土,带了些祭品。我独自一人坐在您的坟前,和您说了很多心里话,我知道您听不到,但我相信您在那边一定非常高兴。
爷爷您的离去,我父亲姊妹几个的关系支离破碎,由于三叔听只听他老婆的话,和我大姑、我爸经常为了一些鸡毛蒜皮而争吵,导致我们家庭关系的破裂,我知道这是您不愿看到的,但血脉是割不断的,他们再吵再闹,最终三叔会明白一些道理的,会和好如初的,毕竟血浓于水。
爷爷我早就打算给您的坟墓修上一个石碑,这个心愿一直拖到现在还没有了,听爸爸说要是给您修的话,必须先给我老爷爷修上,要是那样的话,我准备都修上。也算是我给您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所做的善事最好的报答啦。
您去世已经十一年啦,我今天才坐这给您写些什么来抒发我对您的思念,也许是为了更好的纪念吧。总爱找一个静静的夜晚,来怀念您---我的爷爷,因为我害怕无情的时间会把您从我的记忆中删除,害怕有一天再看您的照片的时候,只能看到您慈祥的模样啦,却感受不到您的存在啦。无论如何,我是不愿意失去这份爱的。
我写下以上这些文字,来纪念我的爷爷。中国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位劳苦大众,给我指明方向的人。爷爷您已去啦,但您的精神和魂还存在,您的生命还在我生活中延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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