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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有位私交很好的同事和我闲聊,他写东西时常常有很多内容想写,可一旦成文则紧巴的很,自己读来也索然无味,这怎能博得别人的好评?他问我有什么好的经验介绍。
由于我最近公事较多、私事也较紧,累的焦头烂额,情绪也不是很好,就客套着说,我也是和你一样,伏案时想的美妙,可着手就无味。可他认为我在敷衍他,要我必须说出心里话,否则不够多年的交情。
我知道他是认真的!我如是整理心情,略加思考,平静而认真地以电影的镜头画面和朋友谈论起写点东西的感受。
如果说中国的山水画以着眼于写意,讲究内涵的深远,讲究意境美而著称,那么电影视听的直观性、蒙太奇手法的运用,都为电影艺术创造深邃、含蓄、隽永的意境,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条件。这种意境体现了艺术表现与艺术联想的有机统一。这在写东西时,同样是重要的。
我,是在早年观看影片《血,总是热的》时开窍的。当罗厂长四处奔波,寻访申华的踪迹时,银幕上有这么个镜头:浑浊的河上,一叶孤舟,随着河流在飘荡着。我领会了,这里寓寄着申华——这位年轻的科技工作者在10年磨难中孤独的命运。一个简洁的镜头不是比用大段闪回来叙述申华的艰辛历程,有着更强烈的表现力吗?打开了话匣,我不禁说起朱自清的《背影》来,父亲蹒跚地去买橘子,走到月台边,“他用双手攀着上面,两脚再往上缩,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这背影寥寥几笔,却闪耀着何等感人的父亲啊!这种寓千言万语、深情厚意、细微淡薄的细节的艺术表现手法,不是很值得我们学习吗?我们要懂得写东西表情达意,不在于着墨的多少,而在于对事物的理解深度和情景本质提炼的准确性,以及驾驭语言的能力。一个好的镜头,编导是独具匠心;一段好的描述,作者同样是要精心构思。
明代王骥德在《曲律》中说:“戏剧之道,出之贵实,实用之贵虚。”所谓虚,我认为是含蓄。影片《风雨下钟山》片头有一镜头,蒋介石从中山陵的高高台阶上拾级而下,又止步回首长叹一声,此时此景,真可谓“落花流水春去也”。这组镜头很耐人寻味,把蒋介石此时此刻的既不甘心失败,又无可奈何的矛盾心情,刻画的入木三分。看过英、法合拍的老片子《苔丝》的都知道,此片在表现杀人场面时,独辟蹊径,略去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杀人场景,我们看到的只是公寓大厅天花板上的血迹,在渐渐扩散开去。细细品味这个画面,我们不能不为导演的匠心叫绝,它含而不露,既是生活的真实,又是艺术的再现。它不但没有使观众把美丽善良的苔丝和杀人凶手等同起来,而且更增添了人们对苔丝苦难遭遇的同情。可见,电影画面的含蓄美,对于刻画人物心灵,丰富画面意境的内涵和深化主题,都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我们平时写点东西又何尝不是如此呢?茅盾把含蓄阐述为“不要把主题思想都摆出来,不要把所有的话都讲完,要留一些让读者去想。”无论是欣赏优秀影片,还是阅读华章名作,我们都能从中体味到“意到笔不到”的含蓄美。浅、露、直的东西只能让人乏味,令人生畏。如今我们写东西的语言堆砌是通病,笔繁而意不深,读来干涩。就我的看法是,写东西还是要注重刻画点意境,渲染下主题。即使是常年和政治类文稿接触的我,在注重口号类语言,紧跟国家大势的同时,也不失时机地添加几句衬托文中要义的语言,让人看了不致于太枯燥,算留点墨香吧。
当然,多读书、多积累、多思考是必修课,是能写出点好东西的支撑点。是同事的诤直、率真,使我说出了自己对写东西的真实看法。总以为自己说的云里雾里,还好,同事似乎悟到了什么,算对我的意见有所好评吧。我也如释重负,因为他有许多过人的地方,我也一直在解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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