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存——涂鸦之沧海桑田

杨柳依依

      耳闻沧海桑田巨大变更，身边的一个同事印证了这个结果。

    至今也不能忘记她出事的头天下午，窗外秋色宜人，窗内笑声爽朗。干练的头发在发胶的造型下那样英姿飒爽，微凸的眼睛精明灵活，在谈笑中溢满幸福。下班后老公请她出去共度晚餐，还特意为她选购了一件名牌风衣。爱情是效果最好的化妆品，她站起身来，倚靠着办公桌和我们诙谐的打趣，不是十分美丽的脸上花朵般顾盼生姿。我们都为她高兴。她那繁忙的老公很少回家，经常在单位加班、值班，她索性带儿子搬回娘家，周末才回去全家团聚。今天看她如此欢天喜地，同屋的我们一样为她高兴。

    再见是在住院部重病房间，厚厚的被子深深地掩埋着她的躯体。乌黑的头发化为层层叠叠的纱布，僵直的四肢驱走了旧日所有的灵活精干。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的心，悲伤难过化成眼泪夺眶而出。事隔两天，人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就是那个美丽下午之后的深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车祸很严重，所有的人都以为她会远去，远离她深爱的儿子和那个借口忙碌的老公，远离深深藏在她心底的痛苦。然而，上天垂悯，她开了几次颅骨之后，居然又回到我们大家的身边。可是，沧海桑田，她再也回不到原来那个意气风发的她了……

     昨天下午，悦耳的音乐声中我们推车准备走出校园，迎面遇到她拦住我和另一个同事的去路。如今的她，因为激素和在家休养几年的原因，体态极其臃肿肥胖，油腻腻的短发紧紧地贴在头上，微凸的眼睛混浊无光。你们姐俩给我凑点钱行吗？她开了口。我和那个同事一愣，相视一看。前几天领导给我们开会，提醒我们她已经把全校同事全都借了一遍，而且出去借高利贷，郑重告诫我们——她的家人不许任何人再借钱给她。耳闻痊愈后的她任意而行胡花乱花，甚至极其变态，别人好心相劝她还与之翻脸。同事随机应变称我俩都没带钱，急匆匆地走过她的身边。

     今天很多同事都在议论此事，指责如今的她变本加厉四处挥霍。远远望着传达室她的身影，硕大的身躯蓬乱的头发如同一只孤独的秃鹫在四处寻觅。寻觅什么？无望的生活，无望的爱。用毁灭换来老公的关注吗？可悲而可怕的沧海桑田……

    很复杂的情感，怜惜她，无奈她，叹息她，然而我们每个人却无法真正起到帮她的作用。